2010年12月27日 星期一

《青苔綠蘚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斯里蘭卡Horton Plain荷頓平原的山路上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在斯里蘭卡西南部荷頓平原Horton Plain,通往『世界的盡頭』(The End of the World)的崎嶇山路上,盡是凹凸不平的岩塊窟窿,無論往來過客是欣賞讚嘆,還是藐視批判,它們只是逕自無聲豎立在路旁山壁上。
        因不在登山者踩踏之徑,表面佈滿星星點點的薄薄一層苔蘚,上圖銀灰淡青的細小苔點,散佈在暗赭土褐的岩層裂縫間,周遭土黃泥坡上,散置著米白的碎石;下圖深綠藏青的苔蘚,融合在暗墨深褐的岩壁上,岩層凹溝中,散置著深赭暗紫、淺藍淡黃的小石塊,罕見又珍稀的大地色澤,既複雜又和諧,令人不禁要對大自然這無可比擬的配色高手,致上最最崇高的敬意!!

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

《秧苗青青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斯里蘭卡往獅子岩Sigiriya的路上

       今年年初,我們在斯里蘭卡往天空之城~獅子岩Sigiriya的路上,當地導遊Terry說,我們可以驅車直達景區,也可以選擇鄉間小路,步行個把鐘頭,體驗純樸的農村風光,再搭一小段車程;我們見風和日麗、氣溫舒適宜人,遂決定棄車步行。
       走了約摸一刻鐘光景,來到這片稻田邊,曙光和煦、露水猶未乾透,滿園嫩綠、高未及膝的秧苗,迎著晨光、展露著欣欣的盎然生趣,不禁讓我懷想起童年桃園家鄉的田地;秋收後、僅存寸許長稻稈的廣袤田野,就是孩子們追逐嬉戲的樂園,跳高、跳遠、爌窯、灌蟋蟀、騎馬打仗………,屋後的稻田,就是我們的快樂天堂。
       但,隨著工廠的興建、休耕政策的推行,良田早已荒蕪,禾苗青青、隨風招展的景象已不多見,後生晚輩多數連稻秧也不識,更遑論要他們體會汗滴禾下土,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感受。

2010年12月23日 星期四

《甘布隆門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西班牙古城托雷多toledo,城牆中的甘布隆門

        西班牙中部古城托雷多toledo,靠近the San Juan de los Reyes Monastery修道院、猶太區的邊界,自中古時代即築有城牆,以為邊境防敵禦侮之用,並建有數個城門,做為城內城外的通道,古代進城須查核身份,現則不須。
        甘布隆門,靠近太加斯河(Tajo River)岸邊,因附近長有許多多刺的矮灌木叢cambron而命名,以十六世紀初期所建的方形庭院為基底,現在的城門是16世紀後期重建的,屬西哥德式與文藝復興式的綜合風格,具有四個尖頂塔樓,並以象徵威權尊崇的貴族徽章,雋刻在兩側塔樓之間;城的外側飾以文藝復興式的徽章,城的內側飾以Felipe II的哥德式徽章,高距在拱門上方,鎮懾著往來於城裡城外的居民遊客,彷彿在告誡眾人:進入此地後須得安份守法、不可違法亂紀。

        在已西偏的地中海岸陽光的照射下,堆疊的磚石、板岩,堅硬的質地紋理清晰可辨,冷硬的壁面,蒙上一層溫暖的橙黃色澤,甘布隆門簡潔的造型、對稱的結構,更添剛毅穩固、尊貴神聖之感。

2010年12月19日 星期日

《再訪華沙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波蘭首都華沙舊城廣場 Warsaw Old Town Market Square

           2002年首次拜訪華沙,對這個二次大戰慘遭納粹德軍徹底蹂躪,市區九成以上的建築被摧毀,二十多萬市民喪生,在無情戰火凌虐下被破壞殆盡,戰後又憑著存活下來的市民,傾全力搜集舊書報雜誌、電影、繪畫、老照片,並彙聚當地居民、耆老的記憶,竭盡所能的依華沙舊城原貌一一重建,因而僅以幾十年的建築,即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,列為人類共同遺產的文化藝術之都─華沙,致上無盡的欽慕之意。
        此後這個『人造古蹟』城市的絕世風華,就深深刻印在我腦海裡,2008年夏天再訪華沙,舊城廣場─這個華沙政治、經濟、文化、社會的生活中心,仍然是架滿帳篷,擺滿露天咖啡座,及販賣畫作的藝品攤位,依舊是遊人如織、川流不息,廣場周邊已恢復舊觀的建築,從文藝復興、哥德式、巴洛克、到新古典主義……各種風格都有;黃褐、米灰、淺可可的牆面,古雅的圖案、別出新裁的雕飾,屋頂覆蓋著磚紅色的瓦片,遠方聳立的米牆紅框綠頂六面塔樓,近處手執盾牌的美人魚市徽……,都讓我駐足留連、品味再三……。

2010年12月8日 星期三

《鬼城探秘》

土耳其南部的鬼城卡亞寇伊Kayakoy

        土耳其南部、瀕臨地中海岸的天然良港--菲堤葉Fethiye近郊的卡亞寇伊Kayakoy,原本是信奉基督教的希臘裔所居住的村落,第一次世界大戰後,因土耳其的獨立運動,而與希臘互換居民,如今已是荒煙蔓草無人居住,宛如棄置的廢墟鬼城。
        散佈在山坡上的屋宇,因棄置日久,早已屋陷牆塌、雜草叢生,整座山城,因無人無畜而顯孤寂,殘磚破瓦散落四處,因而倍感蒼涼,在頹牆陰影側,山風襲來,樹搖草動,更添蕭瑟。

        我們穿牆越屋來到山頂,一間簡約古樸的迷你教堂,赫然立在眼前,壁面雖已斑駁破落,卻是全村唯一未傾圮的房舍,探秘當日,晴空萬里、艷陽高掛,這棟昔日村民的精神寄託之屋,在光燦的烈日照射之下,閃爍著風襲雨蝕後,古蹟珍稀寶物般的光芒,鬼城陰鬱詭譎的氛圍,遂被蕩滌殆盡。

2010年12月6日 星期一

《隨風運轉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西班牙Consuegra風車鎮,Toledo托雷多到Grannada格拉那達之間

       因Cervantes塞凡堤斯的Don Quixote唐吉訶德傳而聞名的風車鎮Consuegra康蘇格拉,位於Madrid馬德里南方,Toledo托雷多到Grannada格拉那達之間主要道路的一個彎道上,至今仍留存有十一座風車,高聳在平淡無奇的荒涼山脊上。

       米白的牆壁,罩上墨黑的圓錐形屋頂,架著四片長方形鏤空的暗紅扇葉,圓筒型羅馬式建築,由高至低一路延伸而下,靜靜聳立在空曠的高崖上,不動不響。遠處一座建造於12~13世紀,十字軍東征時的古堡,蒼涼孤寂的荒圮在一隅,寬廣的曼查平原上,除了我們幾個遠道而來的旅客外,再不見人影蹤跡,雖其中一座磨坊已改成旅遊資訊中心,但午休時間也是重門深鎖,不得其門而入。

       藍天無雲、褐地無樹,就連古堡也和泥地連成一氣,彷彿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不動的,好似時光就此停止流轉;我們悄悄的來、靜靜的走,漸行漸遠,但我仍心繫高踞崗上、黑頂白牆的磨坊風車,因而頻頻回顧,心中卻不免納悶﹕起風時,這鏤空的風車,真能隨風運轉嗎﹖

2010年12月4日 星期六

《沙漠黃花》

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在中東沙漠旱地,常常看見這種褐色的花朵,細瘦枯乾的枝梗上,撐持著巴掌大的花朵,淡褐的花萼尾端尖細如針,花瓣萎縮得比花萼更小些,色澤跟花萼相近而稍暗,狀如三角形,花蕊細柔似棉,由淺褐漸變到米白,整朵花看來就像是天然風乾的乾燥花,在久旱不雨的沙漠地區,常常聚集一大片,乾枯焦黃,卻又堅挺屹立,在艱困異常的生存環境裡,抬頭挺胸,努力展現出最美的姿容。
       這兩張照片是在Syria敘利亞的Afamea阿發米亞拍的,就在不遠處,一樣乾旱的沙漠地區,長了許多高大濃綠的仙人掌,其間夾雜著鮮綠橙黃、五彩豔美的果實,仙人掌果汁多甜美,厚實多肉的葉片,跟眼前這乾扁焦枯的植株,竟然是在相同的環境條件下生長的,讓人對造物主的奇異的安排,既驚詫又讚嘆。

2010年11月30日 星期二

《睥睨群雄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舊皇宮裡的雕刻馬提雅斯國王噴泉」

        位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多瑙河西岸,舊皇宮庭院裡,有一座大型雕刻傑作─「馬提雅斯Mattyers國王噴泉」,整個噴泉深深嵌進皇宮背面牆壁上,夏天泉水淙淙,不曾停歇,馬提雅斯國王手握劍鞘、腳踩荊棘,威風凜凜的站在噴泉正上方,睥睨群雄。
        整個噴泉最左邊,則是這張照片裡的侍衛,他身披及地長大衣,腳穿尖頭靴,雙手自在的垂放在翹疊的腿上,濃眉大眼,高高隆起的鼻樑下,緊閉的雙唇抿成一條微微曲彎向下的弧形,抬頭挺胸,極目遠望,神情堅定剛毅,自信又尊貴;就連雙翼微張,站在它手臂上的蒼鷹,和前腿垂掛基座上,雙耳微豎的警犬,也都睜眼抬頭,堅毅自信卻又神氣萬分。

        這組正氣凜然、神采奕奕的青銅雕像,深深吸引我的目光,讓我不禁對這大型雕像的作者─匈牙利19世紀最傑出的雕刻家Alajos Stróbl,投以最欽敬的目光,更為他這精彩的曠世巨作,讚歎不已。

2010年11月26日 星期五

《輕舟渡河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尼泊爾 奇旺Chitwan國家公園 Narayani

        在尼泊爾要進入奇旺(Chitwan)國家公園前,得先搭船橫渡Narayani河,我們一行十五、六人,分乘三艘木製小船,船夫撐著細長的竹篙,左右交替使力,將船緩緩向斜前方推進,木船慢慢悠悠滑過水面,輕悄寧謐,並未激起水花四濺。
        抵達彼岸後,循著堆石而成的簡易堤防上岸,我回首張望,暗沉的河水,耀動著細細的波紋,幽邈的天空、成排默立的樹叢、迷濛深黯的倒影,將浸沐在霞光下的船夫、扁舟、及傾斜的船篙,襯映得光采耀眼,引人注目。

2010年11月17日 星期三

《豐美水草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土耳其南部安塔利亞省杜丹瀑布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土耳其安塔利亞省南部沿地中海岸,是水源豐沛的地域,杜丹瀑布上游,雖水流快速,河底岩床仍舊長滿苔蘚,由淡黃嫩綠、而鮮明濃綠、而暗藍深綠,各種層次豐富的綠色色調,鋪滿河床,河水淙淙,流動不歇,粼粼波紋映照著天光,閃爍著點點光芒,讓這一片水草河床,蘊藏著豐盛的意象,躍動著盎然的生趣。
        過了瀑布,來到下游,水流緩慢幾達停滯,河裡依然滿鋪水草,水波不興的河面,深邃幽秘,蔚藍的晴空,岸邊的樹叢,倒映在水面上,瑰奇而引人探究;部份水草高出水面處,聚集為數眾多的落葉,米黃、淡綠、鮮橙、暗褐……,漂浮在水面上,在滿蓄墨綠水草的河床襯托下,繽紛鮮明的落葉,跟水面下積聚的沉鬱水生植物,同樣絢麗複雜,令人好奇著迷。

2010年11月14日 星期日

《纖枝巨岩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約旦Wadi Rum瓦迪倫沙漠

        在約旦瓦迪倫沙漠的遍地紅沙中,不時的會有巨巖峻崖穿插出現,讓單調的沙漠苦旱之地,增添些許不同景致的變化,這墩赭石巨岩,看來堅硬穩固,巖崖下方陽光難以到達之處,散置數叢低矮雜草,是這片寂寥漠地裡,少數擁有綠意、展現生機的地方。
        這株淺褐色枯木,鶴立於雜草叢中,不知是原本就無樹葉,還是葉子已全掉光,纖枝細枒竭力的向上拉抬伸展,似在展現它堅韌剛強的生命力般,沙漠裡熾烈的艷陽照在纖細枝條上,使得這原本平淡不起眼的枯枝小樹,在暗赭巨岩的襯底烘托下,閃爍著熠熠輝光,鮮麗耀眼引人至極。

2010年11月12日 星期五

《將熟橄欖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以色列 Israel Beit Shean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去年八月中旬,在以色列旅行時,我們在耶路撒冷猶太聖地--哭牆前禱告廣場靜坐大半天,以感受猶太人信仰之虔誠,之後,依循著指示,由右邊小路上金頂寺,但,非伊斯蘭教徒只能在外照相觀看,不能入內;我和旅伴遂決定轉往近郊的橄欖山,那裏是居高眺望耶路撒冷舊城區的最佳地點。
        橄欖山下的克西馬尼園(Garden of Gethsemane),並非花園,而是橄欖園,據說園裡有八棵樹齡超過二千年(也有人說是1200年)的老橄欖樹,至今仍在結果,聖經創世紀第八章中記載著,大洪水過後,橄欖葉就是生命力旺盛的象徵,在遊牧民族的信念裡,它更象徵著活水與希望。我們到達的時間太晚,園門已關,隔著鐵柵門,望見裡面數株葉片茂密的橄欖樹,只是,根本無法辨識,哪株老?哪株新?

        到Beit Shean後,再次撞見橄欖園,粗短曲彎的枝幹滿蓄張力,細長的葉片,迎著朝陽,閃著銀色的光芒,樹上的果實,雖覆滿天然果粉,仍遮不住暗紅欲紫已趨成熟的色澤;我吃過無數顆橄欖,卻從未如此近觀此樹種,至此,方知此樹,無論樹形、樹葉、亦或是果實,造形皆既優雅又美觀,是老樹或新株,已全然不重要。


註:(西元兩千年,以色列總理夏隆上了聖殿山之後,引起以色列人與阿拉伯人的緊張關係,   此後,非伊斯蘭教徒即被全面禁止進入金頂寺內部)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《山城小鎮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土耳其Turkey Cumalikizik --居馬勒可惹克村
         去年夏天,我們離開伊斯坦堡之後,搭船經馬爾馬拉海南下,三個半小時後到達對岸的布爾薩Bursa,在參觀了烏魯清真寺,逛過市區後,隔天我們搭了約一小時左右的巴士,到達距Bursa約10公里遠的山區寧靜小村莊---Cumalikizik居馬勒可惹克村。
        潺潺溪流流經村莊入口的碎石子路,要進入村莊,就必須涉水而過,我們捲起褲管,讓清涼的溪水,漫過腳踝、潺湲下流,這段約兩、三百公尺的短短水路,特殊的景致,令人留下難以抹滅的深刻印象。

        村中除了入口幾攤小販,和屈指可數的特色紀念品店外,多數居民仍過著樸實的務農生活,善良的村民、緩慢的步調、悠閒的氛圍,和保存為數不少的18,19世紀鄂圖曼時期的建築樣式,砌石為牆、夯土成壁、鉋木製門的老舊房舍,歷經數百年歲月的雕鑿後,斑駁崩頹,顯露出殘破樣貌,但,村民將牆壁漆上銘黃、天藍、雪白、粉紫………的顏色,在地中海岸艷陽的照射之下,古樸老宅所散發出的迷人丰采,讓我流連在曲徑窄巷間,久久……不思歸去。

2010年11月9日 星期二

《嶙峋險路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斯里蘭卡Horton Plain--The End of the World

        2010年1月的最末一天,我們在斯里蘭卡Horton Plain,通往「世界盡頭」(The End of the World) 的半山腰上,有一段約五、六百公尺的山路,嶙峋顛躓,崎嶇難行。
        放眼望去,此路段無一處平坦,路面佈滿各種不規則的突出岩塊,低頭細看,這些凹凸不平的岩石,幾乎都是固定不動的,也就是整條山路是同一塊山巖,經長年累月的風蝕雨化形成的。
        這段路不只峻險,還幾全是斜坡,部份陡峭路段,坡度傾斜將近七、八十度,還好石塊是固定不會滑動的,因此,雖看起來寸步難行,實則並不如想像中艱險;只是,我們走到半途,天色一暗,大雨即傾盆倒下,啪啦~~啪啦!啪啦~~不消半刻鐘,撐著傘的我們即已全身濕透,山路上凹陷的溝槽,滿溢雨水,不只鞋襪浸泡在水中,長褲、衣服也全濕透,飽霑雨水的布料,沉甸甸的,讓我們步伐沉重;天色陰霾更甚,由不得我們遲疑,趕緊向著目標景點「世界盡頭」邁步前進………。

2010年11月7日 星期日

《瑰麗彩石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斯里蘭卡獅子岩 Sigiriya半山腰

        在宮崎駿「天空之城」靈感來源的斯里蘭卡天空之城--獅子岩Sigiriya下山的路上,這塊色澤豐富的巨石,吸引我這遠道而來的過路客,停駐腳步,留神觀看。
        這塊岩石,約有兩人半高,一側連著獅子岩的山壁,另三面突出於山腰之上,雖然,陽光被兩側高大的巉巖所遮蔽,缺乏艷陽照射的岩塊,依舊顯現出綺麗的色彩;赭石、銘黃、石綠、深褐、墨黑……,還有那……我這學美術的人,都難以名之的罕見顏色,我得說:在我看過美國的大峽谷、黃石公園,和土耳其以奇岩聞名的卡帕多其亞地區,及約旦佩特拉的無數種奇石怪岩之後,我依然要讚嘆:這真是塊多彩瑰麗的美麗岩石。

2010年11月5日 星期五

《澄透清明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土耳其安塔利亞Antalya杜丹瀑布Duden Selalesi上游

        土耳其安塔利亞Antalya濱臨地中海岸的杜丹瀑布Duden Selalesi上游,澄澈透明的溪流,河床岩石、橄綠水草、逆流小魚,無不清晰可見,潺湲下流的溪水,一刻也不停歇。
        我沿著河岸,低頭俯瞰,跟著水流,來到一處狹彎窄道,登時水勢湍急擠迫,轟隆隆的聲響,伴隨四濺的水花,在溪澗崖壁墨綠暗褐的礁岩間,翻滾出白皙純淨的似雪水流,滑過右下方隆起的岩石,使得這岩塊,因透明澄淨的溪水沖刷覆蓋,而顯得迷濛神秘;洶湧俯衝的水勢,不斷變換波紋,顯現瞬息萬變的多種樣貌,獨留一小段半月形區塊,覆蓋著蒼翠的小草,跟對岸長滿青翠綠草的嶙峋岸壁,隔岸對望,湛寂相應。

《紅沙廣漠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約旦南部的瓦迪倫Wadi Rum沙漠一隅

        在阿拉伯半島吸引最多遊客的瓦迪倫Wadi Rum沙漠,奔馳大半天之後,吉普車停泊在一巉岩陰影旁,我們跳下車,納涼、小憩,並停下腳步,要好好看看我們從大馬士革,一路搭車南下,貫穿約旦三分之二版圖後,終於得以親炙的紅沙大漠。
        天空依然清朗,在遍野紅沙襯托下,遠山也罩上一層薄翳,而蒙上淡藍色的調子,由淺而深,再逐漸渲染上沙漠紅褐的色澤,變成暗褐的山丘;無邊無際的細沙,自日光窮盡處,延伸到眼前身後,起伏和緩的沙浪,自遠而近,細微的波紋,為這空曠寂寥的廣瀚大漠,增添幾許富饒韻味的律動之美,兩道車胎痕跡,橫亙左上方畫面,漸行漸遠,不知所終。

        日已西偏,餘威仍熾,眼前這株半人高的灌木,纖細枝枒迎著陽光,曲彎向左上方伸展,稀疏綠葉點綴著左側的枝梗,孤伶伶的佇立在荒漠中,唯有略為偏東的暗黑陰影,靜默與之相伴………。

2010年11月3日 星期三

《日暮黃昏》

   
斯里蘭卡 Sigiriya 一處水岸

日暮黃昏,

晚霞僅存的餘暉

染黃西方半壁微暗的穹蒼,

Sigiriya一處水岸邊雜沓的喧鬧聲,

引領我們趨前一探究竟,

三五成群的當地居民,

或擦澡、或沐浴、或洗頭、或戲水、

或搓洗衣物、或閒話家常,

好一幅閒適安詳的景象。

一株枯槁老樹,枝擴幹張,

黑枝墨枒遮敝了幽微的暮光,

岸邊淨身後的婦孺老翁,

在猶閃著波光的湖水掩映下,

身形可識、五官已不辨……,

喝茶、嗑牙、遠眺……,

好一幅塵囂與我何有哉的無憂景象。

2010年10月30日 星期六

《深潭纖蔓》

    土耳其安塔利亞省Antalya 杜丹瀑布Duden Selalesi

     ‘09年夏天,我們在土耳其西南部安塔利亞省Antalya旅行時,特別安排一天去杜丹瀑布Duden Selalesi尋幽訪勝,看過瀑布傾瀉而下的水流後,我們循著步道,走進深隧的洞穴裡,陰暗潮溼的岩壁上,長滿濃綠的苔蘚,仰頭觀看時,臉頰上不時的有冰涼的水滴掉落。
        我們拐了幾個彎,深入穴洞僻靜處,但見一泓潭水,碧綠幽靜,深不可測,崖壁上,欖綠暗褐的土石,倒映在墨藍的水面上;一綹蔓藤,自岩壁上懸垂而下,吊掛在水上半尺高處,曲繞的藤蔓,纖細柔美,一縷天光,穿透巉巖隙縫,照射在莖蔓上,使得這纖細枝枒,在闃黯深潭上,鮮明耀眼,綻放著亮麗無倫的光采。

2010年10月24日 星期日

《迷濛倒影》

土耳其Turkey Antalya 庫湘魯瀑布Kusunlu Selalesi

        土耳其Turkey安塔利亞省 Antalya的庫湘魯瀑布Kusunlu Selalesi,奔流不停的水勢,讓人看了激盪不已;瀑布下游有一個小水塘,這裡的水彷彿經過前面萬馬奔騰的氣勢之後,突然歇息下來,不流不動,只是沉寂靜置。
        全然安歇的水面,波紋不興,墨綠的水草襯映著碧藍的青天,藍天中白雲的倒影,夾雜著灰綠的樹葉,淺褐的石塊上,堆疊著橙黃、翠綠、赭紅……的斑斕落葉,自左上角伸展而來的纖細枝椏,吊掛著幾片焦黑枯葉,映照到反射著天光的水面上,讓這原本安靜無奇的水面,變得夢幻迷濛,綺麗而艷美。

《長日將盡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斯里蘭卡Dambulla丹布拉的 Kandalama Hotel's Ecopark
        離開斯里蘭卡國寶建築師Geoffrey Bawa 於1994年興建於Dambulla湖畔,被美國建築協會USGBC評定為全世界第一座指標性環保旅館的Kandalama Hotel,來到旅館附屬的Ecopark 花園邊陲,一間矮小的土牆木門樸實屋舍,吸引著好奇的我們擅闖入內。
        那是一個運動場的休息室,乾淨的地面上,整齊擺放著三四排質地極佳的暗褐木椅,眼前是一大片空曠的草坪,遠處幾匹馬,想來應是剛結束載運馱負的工作,輕鬆的啃食著地上的青草;三三兩兩散置的人們,像是運動過後,悠閒的在聊天、漫步。
        廣場周遭有濃密的樹叢圍繞,參差不齊的綠樹,在昏黃的霞光照映下,除了深淺濃淡不一各種層次的綠色外,還有一叢叢閃著橙黃光澤的樹葉,在反射著夕陽光芒的沉沉木椅,和屋簷懸垂下掛的墨黑葉片烘托下,更覺這長日將盡映射出的暮色暉光,閃爍著唯美迷人的氛圍。
       一名老婦,背對我們靜坐一隅,默默望著遠方的家人,這場景是多麼的祥和寧謐,我看著婦人的背影,靜立一旁,不聲不響……。

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

《宏偉遺跡》

土耳其塞爾切克Šelçuk西方的艾菲斯Efes都市遺跡

        土耳其西南、愛琴海東北方,塞爾切克Šelçuk西方的艾菲斯Efes都市遺跡,是西元前11世紀,愛奧尼亞人建造的城邦國家,也是當時愛琴海沿岸的天然良港,西元前287年,錫里馬柯斯統治時,港口遭崩落的土石掩埋,同時又遭遇瘟疫肆虐,於是遷都至科雷索斯與皮翁山之間的盆地,即今日遺跡所在,西元前2世紀,此地成為羅馬帝國繁榮富庶的屬地。傳說西元前33年,埃及豔后克利奧佩特拉為了幫助羅馬的安東尼,率領200艘戰船登陸,兩人在此度過一段恩愛甜蜜的時光。
        塞爾瑟斯圖書館--艾菲斯最美的建築物,是提貝留斯於西元117年為紀念曾統治艾菲斯的父親塞爾瑟斯所建,據推測當時的藏書超過一萬冊,足以和埃及亞歷山卓圖書館相抗衡。

        艾菲斯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,保存得最完整的羅馬古城,在地中海岸蔚藍的晴空襯托下,仰望矗立在圖書館壁龕上,四尊分別象徵知識、學問、聰明、高潔的雕像,既神聖又優雅;雕飾得精美無比的科林斯式圓柱柱頭,及細微末節都極其精緻的天花板,更讓人不得不對此宏偉的建築油然生出無比的崇敬之意。

2010年10月10日 星期日

《奇岩怪石》

土耳其Cappadocia的帕夏倍Pašabag

        數億年前, Erciyes艾爾傑斯火山和Hasan哈森火山所噴出的熾熱熔岩,掩蓋了整片土耳其卡帕多奇亞Cappadocia地區,再經長期風化與雨水的侵襲,由於每層凝灰岩地層的硬度不同,軟土熔岩遭侵蝕流失後,留下硬質的岩層,於是形成下層是顏色淺淡鬆軟的凝灰岩,上層是顏色深暗質硬的玄武岩,淺灰白石柱上,覆蓋著灰褐傘帽,宛如一朵朵戴帽的香菇般,故又稱為香菇岩。
        有無數香菇岩聳立的帕夏倍Pašabag,是Cappadocia的經典觀光勝地,各種奇形怪狀的岩石,遠望如石筍、像菌菇,近觀像煙囪、似巨柱;據說,這裡曾是精靈的居所,所以這些香菇岩又被稱為「精靈的煙囪」,只是朗朗青天下觀光客遊走其間,唯有無言怪石悄然屹立,哪見古怪精靈幻影蹤跡?

《岩壁穴居》

土耳其卡帕多奇亞Cappadocia       烏奇希莎Uçhisar 

        烏奇希莎Uçhisar是土耳其卡帕多奇亞Cappadocia地勢最高的村落,7世紀左右,基督徒遭到伊斯蘭教徒的迫害,逃到此地建造易守難攻的岩壁穴居,聳立在村落中央的岩石要塞,至今仍有部份洞穴住家有人居住。
        山壁上大大小小的洞穴,遠觀如蜂窩、似蟻坵,近看幽暗深邃,是日天朗氣清,山風拂來頗覺乾爽舒適;但因岩石遭侵蝕,有崩塌之虞,村民大多遷往鄰近的平地居住,留下一處處空曠洞穴,無床無椅、無竈無燈、缺門少窗;遠來過客,只能從牆腳壁面僅存的坑洞凹槽去揣想嗟歎,穴居歲月的簡陋困苦、艱辛克難………。

2010年9月23日 星期四

《潔淨棉堡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 土耳其西部 Pamukkale帕穆卡雷--棉堡

           1988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(UNESCO)納入世界遺產的Pamukkale帕穆卡雷,即「雪白的棉堡」(Cotton Castle),位於土耳其西部中央內陸地區,從古代即不斷自地底滲出大量含有碳酸鈣成份的溫泉,流經山崖,經年累月的沉澱後,在山坡地上形成層層相疊、宛如梯田的白色石灰棚奇幻景致。
        此地的岩壁,純淨無瑕、潔白得令人屏息,遠望如棉花、似白雪,實地觸摸後,才知堅硬無比;進入棉堡需脫鞋,赤腳步行其上,腳踩又硬又刺的石灰棚地面,刺痛難耐,雙腳浸泡在暖暖的溫泉裡,眼觀看似柔軟涼爽的皚皚白壁,在晴空無雲的藍天襯映下,如詩似幻,顯得浪漫神奇而極不真切,好似夢中景象……。

2010年9月22日 星期三

《驅邪藍眼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據說土耳其早年常遭鄰近外族入侵,當他們遇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時,總以為若是盯著對方的藍眼睛,就會被對方吸走精力和好運氣﹔所以,後來他們想盡辦法,製作出能驅邪鎮煞的藍色惡魔眼,以對抗藍眼的外國人,並相信只要帶著惡魔眼,就可以鎮懾敵人、留住財富、並招來好運和幸福。

        在卡帕多奇亞Cappadocia地區,奇岩怪石環伺的一處山崖上,一株無花無葉的枯樹,宛如蟹爪的粗枝細枒上,掛滿大大小小的惡魔眼,這些藍白相間的琉璃珠,在鬱鬱蒼天、幽幽白雲的烘托下,顯得虛幻迷離、縹緲而不切實際,但--匯聚這一樹的護身符,彷彿可以驅邪鎮煞,阻擋災禍降臨,好似無盡的幸福與好運,就高掛在樹梢向你微笑招手………。


2010年9月18日 星期六

《聖潔無瑕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 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郊區一處小山丘,約摸五十米見方的山頭,既乏高大喬木,亦無低矮灌木叢,唯有一座純白、三個面向的十字架,巍然聳立在山顛。
        雪白無瑕的十字架,略呈外寬內窄之勢,上方及左右兩側末端稍稍加寬,下方背面筆直穩立在山頂,自基底算起,下面五分之一基座正面是圓滑的曲線,順著山頂的弧度,向前突出、向上拱起成優雅美觀的弧形,順暢的曲線,搭配著峰頂的弧度,使基底更形穩固、十字架更顯嚴謹神聖。

        昂然挺立在峰顛的十字架,在無雲無霧、藍得通透的晴空,和無芒無花、濃綠茂盛的草坪襯托下,更為純淨白晰,更覺莊嚴堅定、聖潔無比。

《悲憐眾生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Lithuania立陶宛Siauliai西歐里亞附近的十字架之丘(Hill of Crosses),14世紀起,即是該國人民緬懷先人、崇敬禮拜的朝聖之地,六、七百年來,至此追思悼念的後生晚輩,多半會帶著十字架前來獻祭,因此,滿山遍野樹立著高高低低、不同尺寸、圖案大同小異、材質近似的各種十字架。
        我從向陽坡走到背光面,從主幹道岔進小甬道,數不清的十字架在我眼前閃現;這尊屈身涼亭屋簷下的耶穌像,躬身曲背、眉頭深鎖、面帶愁容,木頭的材質,歷經風霜雨雪的侵襲浸潤後,留下無數細長的紋理和斑駁的塵垢;他胸前膝上、肩背頭頂、臂膀身旁,掛滿各式十字架和念珠,他雙目微張,看顧著披掛在周遭的十字架,彷彿顧念著獻祭的眾生,憐惜他們的悲苦哀傷,要為他們揹負所有的憂思愁緒般……… 。

2010年8月31日 星期二

《陋巷幽思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斯里蘭卡南部古城 Galle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圖 文‧沙恆

        在斯里蘭卡南部Galle古城,我和同伴把握短暫的停留時光,穿梭漫遊於狹小巷弄間,泥土混合碎石鋪的路面,阻擋不了鑽營隙縫探頭而出的強韌雜草,一撮撮的倚著牆角,努力掙得一點存活的空間。
        古城裡,屋舊瓦殘,處處是歲月雕鑿的痕跡,走著走著,這片滿佈灰褐污漬的白牆,幾顆鐵釘、一條細繩,拉起曬衣的繩索,上面晾曬的衣物—灰藍、深褐、粉紅、淡藍、墨黑、暗赭………,顏色雖素樸,吊掛衣物的細柔皺摺,卻產生多種不同的線條趣味來;曬衣繩也因晾曬衣物的重量,垂墜成弧度優美的曲線,也讓這單調無奇的斑駁壁面,引發無限的思古幽情。

2010年8月26日 星期四

《古寺頹牆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磚瓦土牆的斜頂老舊建築,本是斯里蘭卡Padeniya Temple古廟僧侶居住及閱讀佛經的地方,但,現已重門深鎖,我們無緣一窺內部樣貌,僅能從外觀去臆測揣想。
        整棟建築直接建在一塊巨大岩石的圓弧面上,以磐石為地基,圬土成牆面,屋頂是深褐的瓦片層層堆疊而成,白粉塗飾的壁面,已剝落殆盡,經年累月的日晒雨淋,更使得這土牆,呈現深淺不一的豐富褐色調,搭配原木半朽的窗櫺,磚瓦半崩的屋簷,傾頹半塌的牆角………,雖殘破毀壞,累積歲月刻痕的斑剝壁面,卻有如寓意深遠的抽象畫般,具有引人至極的無窮韻味。

2010年8月19日 星期四

《暮色蒼茫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西班牙Cordoba往Sevilla的路上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圖文‧沙恆

          西班牙的緯度雖比台灣高許多,但冬季時節,也常是陽光明媚,天空蔚藍;這日向晚時分,約摸六、七點鐘,在Cordoba科多巴往Sevilla塞爾維亞的路上,看到這座造型簡潔、充滿現代感的橋樑,學設計的我,即刻被它充滿律動感的線條所吸引,橋的兩側,拉出支撐橋身的鋼纜,跟左右兩端微微向外伸展的主架構,產生鋼架向外、鋼纜向内兩股抗衡、充滿張力的美感。
        本想把這整座橋,完整的拍下來,但右側樹叢雜物遮掩,閃躲不掉,因此,我刪除右半邊,納入左側的樹木,拍攝之後,發現樹幹彎曲的弧度,及分枝左伸之後向右上曲彎的有機線條,跟橋樑冷硬無機的鋼纜,產生既對比又諧調的奇特美感。
        天空依然湛藍,雲彩已然染上昏黃,雪白的橋身和鋼纜也因晚霞的照射,蒙上橙黃的色澤,下方建物拖拉成斜長黯墨的陰影,和上方漆黑的樹木,在暮色蒼茫中,更將橋樑襯托得耀眼引人。

2010年8月9日 星期一

《沙灘足跡》
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潮來潮去,浪潮過後,斯里蘭卡南部Tangalle的沙灘平坦潔淨,廣闊的印度洋無際無邊,我緩步踱到潮水盡頭,傾聽浪潮翻滾衝擊的聲音,再慢慢踅回岸邊,靜靜看著剛剛踩踏過的足跡,深深陷入沙灘裡;但,只消潮水再次漲上來,適才清晰無比的印記,即刻消逝無蹤。
        這足跡,恰似我旅行各國的行腳,足跡踏過之處,在我腦海裡留下的是對各國美景勝境,良好而深刻的印象;但,我造訪過的異國他鄉,卻不曾留下我的音容笑貌,就好似這沙灘足跡般~~船過水無痕。